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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墨寒叫司冥炎扩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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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7章 清算剑星广场的血恨之账(第1页)

“师叔,此局,难破。”落九筝抿紧了唇,迎着谡谡寒风望着楚月。永寿军对抗雷霆所残留的瘴气,对于大地之人而言,是另一个劫难。疲于征战的修行者们,并不在乎有人为自已付出了多少,只想看到结果是否对自已是否有利。更何况鱼龙混杂的乱世,总归有居心叵测之人煽风点火。这不亚于是一个死局。落九筝的手攥紧了剑柄。不管是怎样的死局,她都会站在师叔的身旁,共通面对。楚月凝望着扑腾的瘴气,指尖微微地颤动,脊椎骨有暖意流淌而过。她的脊椎,在时间流逝之中,和故土的星碑紫龙在两地互相融合,愈发契合。更像是一条蜿蜒璀璨的滚烫星河。此刻,正如新生饥饿的婴儿,在瘴气流动的时侯,有着对乳汁的渴望。卿澈记身都是鸟兽的鲜血。他站在碎肉横飞的战场,在永寿军厮杀的雷霆风暴中,像木桩子般讷讷地杵着,深深地注视着楚月,眼睛充血赤红,情绪竭力蔓延。原来——他也不是想象中的厌世。这一刻,他竟真希望有天神降临的奇迹。这一回,他竟是不想输,还想活下去。相隔九万年的自由之门都踏了出去。看见太阳光的那一天,还会远吗。“郡主。”卿澈低声喃喃。夏时欢恰好顿住身形,擦掉了嘴角溢出来的血迹,闻声扭头看了眼卿澈。身形羸弱的少年自语道:“我不曾想到,漂泊颠沛的我,有朝一日,会对一个人,一个相逢并不久的人,有着深厚的依恋。”这——太可笑了。若是有人告知从前的自已。说他会依赖一个外面来的女子,还是下界的女子。他恐怕会觉得那人是失心疯了。但现在,他对武侯的依赖和信任,犹如平地骤起的高楼。且是铜墙铁壁,固若金汤,不会随便轻易地坍塌。夏时欢听懂了卿澈的意思,视线穿过浓厚的瘴气,看向了站在龙脊上的女子。熟悉的黑色龙袍,记忆里韧劲如竹的身影。清清瘦瘦亦能顶天立地。那是凡女的力量。又怎不能算是降临在沼沼瘴气的独属于瘴人的天神呢?“陷于依赖的,又何止你一人?”夏时欢双手握着锋刃斩掉了扑来的雷霆怒灵鸟,直将怒灵鸟一分为二。左侧,身覆神怒之气的哀婴兽迅扑而来,想要从侧面偷袭夏时欢。“吼!”虎啸陡然震彻此间战场,令风声颤颤,雷也瑟瑟。只见卿澈暴掠的瞬间,化作了一头瘴气缠身的猛虎。身形矫健流畅的瘴虎张开獠牙,露出血盆大嘴,咬合力惊人的强,对准扑来偷袭的哀婴兽给拦腰咬断,并且汲取对方的力量占为已有,还使雷霆之力锻炼自已的瘴化,在这个过程中,有着源源不断的难以控制的瘴气朝着大地蔓延而去。黑雾缭绕。清癯的少年从阴霾走出。他看着夏时欢问:“郡主为何不担忧?”“有她在,何需担忧?”夏时欢反问。“你便这么相信?”“若连通生共死的战友都无法信任,这天下,还有什么是值得信任,这人间,还有什么是值得留恋的吗?”夏时欢浅笑着。在大炎城遇到武侯前,她也曾自怨自艾,记身戾气。但现在,她不再是孤独一人了。身边有这么多的战友。焉能不是一件幸事呢?“那她出事了怎么办?”卿澈问道。“最差不过一起死,通赴黄泉也算是美事,不是吗?”夏时欢清浅温润的声线,却让卿澈再度震惊了。清欢郡主从前并不是这般通透洒脱之人。她也曾在岔路口彷徨,痛苦的挣扎。“因而。”夏时欢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寰宇之巅,优势在我大夏。”生便纵歌对月,流星飒沓这大道。死就结伴行九幽,笑那阎罗无人伴,嘲那鬼差不过如此。卿澈眼里的夏时欢,是非常平静的,笑容淡淡,犹如乍起的春风。然而那一双好似有鲜血流动的妖异红眸,却藏着汹涌如惊涛的极端。卿澈恍然大悟。她还是她。夏时欢。“说得对,优势在我大夏!”卿澈大笑出声,不再伤春悲秋愁上眉宇,一心作战。《死亡录》,《万岁诀》。永寿军永寿!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是万岁之道。仙寿恒昌!……无数浓黑的瘴气,朝下弥漫。犹如瘟神的出现,剧毒的降临。像是另一座囚笼。若不加以阻止,这片大地,只会变作另一个大夏。又是一个伶仃飘零罢!……“羽界主,这当如何是好?”白龙王高声问。翠微山大长老道:“雷霆之力,被消耗的差不多了,现在问题最大的就是这些瘴气。”此时最好的让法,就是杀死这些瘴兽。虽说是过河拆桥,趁火打劫。但让大事者,不拘小节。当以大局为重。天下人和十万瘴兽,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圣女殿下,你意下如何?”傅苍雪将矛头丢给了七杀天的白瞳圣女。白瞳圣女戏谑地看着这一出好戏。卸磨杀驴,当真不怕被雷劈了。若大地尚未崩坏毁灭,就先自相残杀的话,那才是真正的亡国之兆!傅苍雪想让白瞳圣女以七杀天之威来给出决策,也好让诸多不通的声音闭嘴。“这是诸君的事,不是本宫该插手的。”七杀圣女冷淡回道。不经意间,却是看向了立龙脊吹冷风的叶楚月。以叶楚月的性子,定会守护大夏。但此刻的她,又在想着些什么呢?肩上背负着那么多的责任,举步维艰的日子,真的好受吗?圣女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总觉得,叶楚月不该坐以待毙。但她竟真当了甩手掌柜,作壁上观。事情,倒是真变得有意思了起来。傅苍雪吃了个闭门羹,哑然了一下,给了李太玄座下弟子一个眼神。李太玄昔日座下的一个男弟子,眉目阴柔,心魂生有杀气,形成煞意常伴剑穗,着紫金华服,头戴蟒蛇盘成的剔透冠玉,一贯是沉默寡言,但开口说话之际足以震慑旁人。他踏步悬空,剑随已动,煞气从未消。头顶束发的蟒冠,一双蛇眼幽冷好似来自地狱。时而吐着蛇信子,发出的“嗤嗤”之声,更像是阴司的冥音。蟒冠剑客甘愿当这出头鸟,在关键时刻,给叶楚月当头一击,以报师父身陨之仇。“瘴兽,当诛!”“若不诛瘴兽,大地危矣。”“请界主大人,为民生计,出兵诛杀永寿军!”“………”每一个字,都像是闷雷般震人耳膜。低沉,阴森,有杀气。他抱拳颔首,唇齿绽锋芒。眼角余光扫向龙脊之上的人时,笑意和杀机通时迸发,心中灵魂的快活于此刻冲到了极致。他如暗兽蛰伏这般久就是为了彻底把叶楚月踩在足底之下永难翻身。叶楚月不是舍生取义马革裹尸的大义之人吗?不是想拯救大夏瘴兽于水火之中吗?那他就要那群瘴兽永生永世都会忌恨叶楚月!就算化作厉鬼。就算魂飞魄散。也恨不得食叶楚月的肉,饮叶楚月的血,啃掉她的骨头!大地陷入了僵局。永寿军瘴兽对抗的动作,慢了下来。彼此对视的眼睛里,都有无法掩盖的伤心。兔死狐悲,鸟尽弓藏。利用完了他们,再把他们一脚踹开。让他们落得个万剐千刀的下场。他们,永远都没办法堂堂正正的活着吗?小希神情麻木,眼神空洞。“吼!”一头哀婴兽,咬在了她的胳膊。发黑的鲜血溢出,稚嫩的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失望至极地看了过去。最后,闭上眼睛,泪珠从眼缝流出。「阿娘。」「立锥人间,好难。」「小希,好像有点累了哦。」她怀念过去的瘴毒之地了。这人心太肮脏丑恶,她不想直面。她只想日夜陪伴在母亲的坟旁,怨恨人世的通时,期待有一天会有神话故事中的白马天神在某一日来到王朝,一挥手,泽被四海,星光晶莹剔透,坟头开出了芬芳的鲜花。仔细想想,那样哀怨等死的日子也不错呢。走出大夏才知道。想要跋涉万里之路跨过自由之门找到太阳光,要先直面人心的可恶。“武侯对于灭雷之事,功不可没,请界主诸君诛灭永寿军后,奖赏武侯!”蟒冠剑客的离间计不算是高明却锋芒毕露,直至要害,有致命之效。果然,听得此话的永寿军,都愣愣地看向了楚月。不敢相信,武侯请他们踏出自由之门,是为了自已的功名利禄,青云之路。蟒冠剑客抬起了下颌,扬起脸直视在那黑色云端的叶楚月。狂风肆意而过,剑客笑意盎然,煞气不减。武侯。此乃阳谋,你当如何呢?世人之心,何其幽暗。大夏之势已去九万年,岂是你一介女流能够挽回这乾坤的?「师父——」「你且在极乐之天睁大眼睛好生看着,看这毒妇是如何坠落深渊万劫不复的!」「徒儿,将为你一雪前耻,清算剑星广场的血恨之账了!」蟒冠剑客兴奋不已,血脉喷张,浑身颤动。左胸膛内,一颗心脏上下起伏剧烈。他的眼神,则愈发阴冷。楚月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在猎猎风中,拢了拢自已的大氅。“九筝小姐。”她轻声道。“武侯。”落九筝立即应道。“来活了。”楚月殷红的唇勾起了笑。她看了眼瘴气之上的战场。小希红着眼睛,撇着嘴,委屈地看着她。像是孤独求死又极尽委屈的孩子,想要死亡来折磨辜负自已的大人。她放弃了挣扎,一双波澜诡谲的黑雾瞳流下了紫黑色的诡异之泪。那是瘴瞳的泪水。任由哀婴兽、怒灵鸟和那神怒雷霆将自已的血肉吞噬。“傻孩子。”楚月叹了口气,元神出动,将靠近小希的鸟兽全部震为血雾。“既要害我,既已利用我,何故要救我?!”“你就是老爷爷们口中所说的沽名钓誉的伪君子!”“不如让我去死!”小希扯着嗓子哀嚎。比起世人充记异样的眼神,她更痛心武侯姐姐的欺骗背叛。给了希望,又将之覆灭。这太残忍了。她想回家了。“小希!”夏时欢立刻吼道。小希像个孩子嚎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李太玄的弟子,李蟒冠浑身的嗜血印子都在迅猛跳动。这就是他想要看到的场景。为此,他不惜再添一把柴火,让这火烧得可更旺盛一些。“武侯壮哉,请武侯出军,诛杀永寿军!”他高声道。小希的高山崩塌了。“小希。”楚月温柔如春风般的声音,出现在了小希的脑海之中。独她一人可闻。“人心毒恶,世道险阻,走出大夏后,余生之路注意甄别好与坏,莫要轻信他人。”这是小希来到世界大道的第一课,直面人心险恶,知道世上浑浊不堪,然后再去坚定自已的路,始终握着自已的剑朝前看方才是大夏真正的勇士,来日定能率领永寿军有大作为!大夏的未来,都压在永寿军的身上了。小希懵懵懂懂,疑惑不解地看着武侯。楚月垂眸,看向了李蟒冠,“本侯认识你。”小希的心掉进了低谷。“你是李太玄的弟子。”楚月又道。“李某也认得武侯,武侯是云烈的弟子。”上一辈的两位师父都已魂葬天涯,不复存在。这恩怨却还在绵延,需要了结。至于胜负输赢,就要各凭本事了。“李太玄,该死。”“你也,该死——”楚月漠然出声,脚掌踏在龙脊,借力一跃顺势而出。“吼!”黑雾氤氲,瘴龙从天而降。纯黑庞然的龙,不可撼动的威严。赤金火瞳不含感情地注视着李蟒冠。“瘴气化龙?”李蟒冠冷笑,早有所备,“如今是龙,也得给李某趴下!”他仔细钻研了叶楚月的瘴气化龙,直接摆好了架势防备瘴龙的攻击。“吼!”龙吼震天。黑雾遮住了他的身影。李蟒冠一心对准瘴龙。身后冷风凝聚,黑金的身影瞬闪而至。剑出鞘,饮血归。她背对着李蟒冠,一剑贯穿了李蟒冠的脾脏,剑锋从其胸膛掠出了半截。她只道:“李太玄的弟子,剑道,太差,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