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这是在解释?(第1页)
在叶绾绾记忆之中,这是封尧第一次这般认真的吻她。并无恼羞成怒的不悦,亦无泄愤般的惩戒,只是薄唇摩挲着她的唇角,带着些许生涩与小心翼翼。叶绾绾感受着唇上的凉软,莫名心底升起一阵酸涩。她越发看不懂封尧了。她曾经很了解他。他喜欢孩子是真的,看中皇室尊严、王府门风亦是真的,以不孕为借口,已是破釜沉舟的法子。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封尧会吻她。“叶绾绾……”男子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哑的呼唤,如温言呢喃,直直唤入人心中。太久,未曾这般真切的碰触过她了。哪怕前不久他们才同床过,可那次,她满眼的疏离,都让他觉得即便拥着她的人,都离她这般远。唯有此刻,他能察觉到,她并非无动于衷。叶绾绾听着封尧的低唤,身躯轻怔,心口狠狠的动了动,下刻眼底却浮现阵阵惶恐。不过一个吻而已……她启齿,用力在封尧的薄唇上咬了一口,顷刻间已嗅到了血腥之气。封尧的唇一僵,好一会儿终于松开了她,气喘吁吁,双眸深沉。他的唇已是眼红一片,唇角还沾染了血迹,平添几分邪肆。烛火之中,他的眸光比烛光还要晶亮,就这般望着她。“这算是离别前的最后一吻吗?”叶绾绾抿了抿唇,克制着不断翻涌的心口,沉声问道。“……”封尧静默了很久,眼神逐渐深邃漆黑,“本王从未说过,会让你离开。”“封尧!”叶绾绾猛地抬头,却连怒火都升不起了,她只低声道,“我无法有孕,你该知道……”“何时知晓的?”封尧打断了她。“什么?”“……无法有孕。”封尧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声音却艰涩了很多,字字似从喉咙中挤出一般。叶绾绾停顿片刻:“今日。”“嗯。”封尧应了一声,再次精磨下来,他看着一旁不知何时飘落在地上的药方,神色晦涩难明。“封尧。”叶绾绾的声音,难得的缓和温柔,以至封尧都随之一怔,睫毛轻颤后,方才抬眸看向她。“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普天之下,多的是想替你生孩子的女子,而我不孕一事,只会让你成为笑柄,余生怕是都再难得安宁。所以,不若好聚好散……”“难得安宁……”封尧打断了他,声音如同呢喃,下刻他却蓦地低笑一声,笑声喑哑,“叶绾绾,自我娶你那日起,便再未想过此生能得安宁了。所以,余生安宁与否,与本王何干?”“……”叶绾绾轻怔,“你这是何意?”“好聚好散一话,本王只当从未听过。你好生待在这里,何时不愿离开了,何时便出院,”封尧垂眸,颀长的身姿立在烛火光影之中,神色晦暗难明,“不孕一事,本王自有法子。”话落,他便已转身,避开了她惊讶的双眸。“你自有法子?”叶绾绾呢喃,下刻声音蓦地扬起,“你有何法子?让别的女人替你生?”“叶绾绾!”封尧声音凌厉,她总是一次次将他推给旁人,可终究,他的目光在触及到一旁药方时,嗓音低了下来,讽刺道,“王妃方才不还说,普天之下,多的是想替我生孩子的女子?”“是啊,多的是倾心你的女子,”叶绾绾低声道,下刻却低笑一声,“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和别人共侍一夫?封尧,若真有那日,若你仍不曾放过我,那么到时……”..说到此,她声音微哽,她明明已经竭尽全力的和前世划清界限了,可是为何……总是在步入后尘?“……”封尧未曾言语。“……要么便废了我,要么便杀了我。”叶绾绾最终将后半句话说了出来。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话。封尧双眸大惊,他满眼错愕抬头望着叶绾绾,脑海中蓦地闪过女人决绝而苍白的神色,与眼前女子的容色渐渐重合。可那些不过只是他梦中的记忆……不,是他多出来的记忆。那个女人,也和眼前的叶绾绾一般,一样的容貌,一样的苍白瘦削的脸色,一样的双眸绝望漆黑……他的脚步不觉后退半步,后背阵阵冰凉,心底满是惶恐。那些多出来的记忆中,她死了。而他,虽不曾真的经历过,却在看见那个站在坟冢前的背影时,都察觉到那人满心的绝望、死寂。“封尧……”“闭嘴!”封尧蓦地启唇,声音夹杂着慌乱。“叩叩”,却在此刻,门外一阵细微的敲门声响起。封尧如临大赦一般迅速回首:“谁?”门外人似乎被他这一生饱含杀机与凌厉的话语惊到,好一会儿才恭恭敬敬道:“启禀王爷,是曲府来人了,说……皇上召见了曲姑娘入宫面圣。”老皇帝召见曲烟?封尧凝眉,刚要启唇,迎面却对上叶绾绾尽是讽刺的目光,好一会儿他方才道:“退下。”“王爷?”“退……”“王爷该走了。”叶绾绾打断了他,勾唇轻笑,“我累了,要休息了。”毕竟,那可是曲烟啊。即便得知她“不孕”,和曲烟比,她又算得了什么?封尧沉默片刻,终道:“这几日,皇帝做了不少苛捐杂税之事,如今竟召见曲家人,怕是有事……”叶绾绾睫毛一颤,封尧这是何意?向她解释吗?可是她根本不需要啊!毕竟,她知道曲烟的重要,何必多此一举?“王爷无须向我解释。”她弯腰,将地上的药方捡了起来,“我是真的累了,要歇息了。”封尧望着她的背影,垂落身侧的手指微颤,好几次想要上前抓住她微微拂动的宽袖,却终是忍了下来。老皇帝如今哪怕身体虚弱,却终是有余威在,朝中亦有愚忠老臣效忠于他,他尚不能掉以轻心。最终,他垂眸,声音极轻:“今日之事,我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至于你的身子,我会请大夫……”只是话并未说完,便已被叶绾绾打断了,她的脚步未停,仍旧朝着里屋走着,只是声音在夜色中增了几分凉薄:“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的紧,无须王爷关心,”说到此,她声音顿了顿,“希望下次再见到王爷,王爷能抱得美人归,并松口放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