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上药(第1页)
祁皈看着祁昀玉低着头沉默的样子,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摸了摸祁昀玉的头。手下的墨发柔软、顺滑,想来平日里打理的很好。都说发柔的孩子心软,祁皈觉得,这话也是有理的。如今的祁昀玉,作为君主,杀伐果断心怀天下。但这孩子面对他时,总是将柔软的一面毫无顾忌的袒露出来。这样的孩子,又怎么不叫人心疼。祁皈从衣襟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坐下。”祁昀玉听见祁皈的话,也未抬头,闷闷的按照祁皈的指示小心的坐下。待祁昀玉坐下后,祁皈撩起衣袍,半跪下去。他看了一眼祁昀玉的伤口,将手中小瓷瓶的塞子打开,将瓶口凑近祁昀玉的大腿内侧,将里面的药粉轻轻抖落在伤口处。祁昀玉看着突然闯入视野的小瓷瓶,抬眼看着半跪他面前的祁皈,似乎连耳尖都染上了艳丽的红色。一直抿紧的嘴唇,也在此时扬起一丝弧度。“可知我为何生气?”祁皈用手将药粉细细抹匀,让所有红肿的地方都能够沾染上药粉。只是哪怕祁皈再小心不过,也还是会时不时触碰到祁昀玉的大腿。每被祁皈触碰一下,祁昀玉耳尖的红色便越发艳丽,甚至连祁昀玉的脖颈处,都被染红。祁昀玉正打算开口打断祁皈的动作,他自己上药时,便听见了祁皈的问话,一时间将本打算说出的话咽了下去,思考着祁皈的问话。过了几息之后,祁昀玉小心试探的开口。“可是我,耽误了行程?”祁昀玉话音刚落,祁皈手上的动作便加重了力道。祁昀玉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打的个措手不及,眼眶一下子便起来水雾。他知晓定然是他刚刚的话说错了,但他不知怎么说才能让祁皈消气,只能小声的叫了一句:“小叔叔。”许是因为不知所措,也许是因为痛苦,少年的声音带着几分惶恐,比平日时的声音似乎都要软上几分。祁皈听着祁昀玉这一声“小叔叔”,虽然心中还是有着一股郁气,但下手的力度还是轻柔了许多。他突然抬头看了祁昀玉一眼,又低了下去,有些沉闷的声音传来。“是你不爱惜你的身子。”这小瓷瓶里的伤药是在同意祁昀玉去武林大会时便已经准备好的。祁皈知晓他们之后赶往武林大会肯定是骑马,也知晓祁昀玉可能会受不了连日马背上的生活,所以他便早早的将药物准备好,以防万一。赶了五六日的路,祁昀玉一直未表现出受伤一事,他还以为是他错估了祁昀玉,是他担忧过度。但没有想到,祁昀玉受伤之后竟然完全不开口!而不开口的原因竟然是为了不耽误行程!祁皈不知祁昀玉是怎么想的,但他在这一刻却突然想,他以往是不是将祁昀玉逼得太过厉害,要求太过严格,所以祁昀玉在受伤之后才不敢说出来。这样想着,祁皈的心里似乎愈发不好过起来。而祁昀玉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之前的那一份担心,在听见小叔叔是因为担心他身子才如此生气时,心中便已经雀跃起来。祁昀玉垂头看着正在为他上药的小叔叔,小叔叔此时眼眸半敛,一丝不苟的为他上药,除了之前故意加重的力道,其余时候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他。是了,小叔叔总是这样,去雪域是,此次前往武林大会也是。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伤小叔叔的心呢。“小叔叔,阿玉知错了。”听见祁昀玉的话,祁皈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又继续抹着药粉。“阿玉应当以自己的身子为重,不该顾虑其他。”祁昀玉说完,便有些期待的看着面前的祁皈。过了几息,祁皈才传来了一声“嗯”。祁昀玉也不在乎此时祁皈的态度,他突然觉得,他在小叔叔心中的位置,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重要一些。这个认知,让他的心里胀胀的,但却觉得分外欣喜。一时间,两人都未说话,这此间只有风吹树叶发出的簌簌声,宁静而温柔。过了一会儿,祁皈收回手,抬眼看了一眼祁昀玉,便站起身。“这两日便好生歇息。”祁昀玉也跟着站起身,将袍子整理好,点了点头。也不知小叔叔给他用的什么伤药,这样一小会儿,大腿上火辣辣的疼痛似乎就好上许多。祁皈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将手中的小瓷瓶递了出来。“明日用完早膳之后再涂抹一次,可记得我刚刚的用法?”祁昀玉接过祁皈手中的小瓷瓶,听见祁皈的问话,不由自主的将手中的小瓷瓶握紧。开始的时候他在担忧小叔叔生气,没有注意。之后与小叔叔和好,他便被小叔叔认真的样子吸引,哪里还注意得到其他。他只记得小叔叔为他担忧的眼神,和轻柔的举动,其他的一概不知。不过……想到刚刚的场景,祁昀玉不想再让小叔叔为他上药。于是祁昀玉也不管其他,红着脸颊,急不可耐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学会了。应当是简单的,撒上之后抹匀便可。祁皈看了祁昀玉一眼,也未怀疑,放慢了脚步,带着祁昀玉出了树林。等两人从树林之中出来之后,迎接的便是风七戏谑的眼神。被风七这样的眼神盯着,祁昀玉开始还有些不自在的躲在祁皈的身后,但想着之后祁皈为他上药的场景,便又底气十足的对上风七的眼神。“果然还是住在皇宫的好,不需要受这罪。”风七如今对于祁昀玉虽然大为改观,但她仿佛与祁昀玉就是不对付,她知晓祁皈重视祁昀玉,她也有分寸。不过祁昀玉若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总是会挤兑祁昀玉几句,她就是想看祁昀玉吃瘪的样子。祁昀玉看了风七一眼,对这样的场景毫不意外。不过,他如今对这些毫不在意。而且他也知晓,小叔叔是在意风七的,他才不会傻傻的败坏他在小叔叔哪里的好感。反正有小叔叔在,风七也不会对他做什么。不过是戏谑几句罢了,他有何接受不了的。,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