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封央的全部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二百九十一章 我不愿有你的孩子(第1页)

封尧今日回来的格外晚。朝堂政事繁多,起初仍有几方势力因着封荣去世而蠢蠢欲动,迂腐老臣更是上言说:非储君不可继位。直到封尧拿出当初叶绾绾求来的立储密诏,堵住了悠悠众口。那密诏……封尧神色怔忡片刻,那是叶绾绾为他求来的,可是如今……脚步不知何时竟已停在了前庭门口处,他转眸看向阑窗,一片漆黑。这段日子,总是这般。叶绾绾从未等过他。以往,她不曾理会他时,屋中尚会亮着几盏烛火,让他看着,知道她仍在屋中。可自从大理寺回来后,她屋内的烛火,再未亮起过。像是……刻意与他隔开距离一般。他们何时变成了这番境地了呢?心中骤然一紧,封尧脸色一白,手不自觉抵着心口处。这段时间总会这般,每每想到叶绾绾,这里便会抽痛。他不想去深究是为何,只因他隐隐察觉到,那是他无法承受的情绪。转身,他终究再次去了书房。书房内同样漆黑一片,封尧挥退跟在身后的守卫,只身一人走了进去,没有点亮烛台,只是站在黑暗之中,好一会儿才缓缓走向案几处,拿出火折子,点燃一旁的蜡烛。然下刻,他双眸陡然一凛,声音冷然朝一旁望去:“谁?”却在看清那儿坐着的人时一僵。案几旁,坐着一个女子,那女子只穿着一件素色的裙裾,长发未曾梳起,散乱披在肩头,双眸幽深晶亮,却分外平静。她施了淡妆,脸色白皙纤柔,唯有朱唇殷红如血。叶绾绾。封尧心口微动,冒出来的第一反应竟是喜色,这是她这段日子以来,第一次见他。片刻后,却在望见她沉寂的神色时顿住,心中竟有一种不祥之感。“有事?”他开口问道,声音艰涩喑哑。叶绾绾缓缓站起身,走到封尧跟前,抬眸看着近在眼前的男子。他的眉目清雅矜贵,生的极为好看。叶绾绾伸手,以食指轻轻描绘着他的眉眼,而后慢慢下移,到他高挺的鼻梁,凉薄的唇角,直至……他如精雕细琢的下颌。封尧喉结一紧,她不过寻常的抚摸,他却觉得心中如有烈火焚烧。有一瞬他竟觉得她好似深夜里的妖精,便是被她索了命去也无甚可怕。“封尧,我可曾说过,你长得很好看?”叶绾绾朱唇轻启,声音因着久未发声之故,有些沙哑。封尧怔忡,莫名脸颊微热。她说过,曾经,她在京城追的他满城风雨之时,便说过了。“可是,封尧,”叶绾绾继续道着,手轻轻从他的下颌移动到他胸前,直至最后停在他的心口,感受着手底下沉稳的心跳声,她勾唇,“你说,这般好看的一张脸,怎么会有这样冷硬的一颗心呢?”封尧双眸紧缩,本生了些许热意的身子顷刻冷却,人亦似被冻住一般,他望着她,声音干涩:“什么?”“当初我做错了,后来受了诸多惩罚,也好生认了错……你说,你怎么就不放过我呢,”叶绾绾未曾应他,依旧兀自说着,声音困惑,“你一次次将我困在你身边,又是为何?若真的怨我恨我,便将我打发到你看不到的地方,不是更好吗?”问到最后,叶绾绾自己都茫然了。是啊,为何要这般折磨她?她之前还生过许是因为“封尧放不下她”这种可笑的奢望,而今,再也不会了。“你累了,该去好好休息了。”封尧启唇,声音艰难。“我已经休息了好几日了,封尧,”叶绾绾笑了笑,她抬眸,隔着昏黄色的烛火望着近在眼前的男子,手从他的心口处收了回来,“封尧,你知道我休息的这几日,一直在想什么吗?”“……”封尧未曾应声,只是他的容色越发苍白。“我在想,”叶绾绾眯了眯眼,似在仔细的回忆着,而后低笑一声,“我在想,若是这世上有后悔药该多好,我定毫无迟疑的吃下,然后将京城、将靖元王府,将关于你的一切,全都忘了。”封尧双目紧缩,她竟敢说……全都忘了。可胸腔的怒火,却在望见女人眸中的绝望时顷刻偃旗息鼓,他怔怔望着她,许久伸出食指,以指背蹭了蹭她的眼角。一滴泪。“夜深了,你也累了,开始说胡话了,”封尧生生转眸,避开了她的目光,声音微顿,“我送你回去……”“先皇驾崩的真相,调查的如何了?”叶绾绾打断了他,后退半步隔开了二人间的距离,问的轻描淡写。封尧一愣,许是未曾想到她会突然转了话头:“什么?”“先皇驾崩这般大的事,王爷不应当不仔细调查吧,”叶绾绾再抬眸,眼中的泪光早已消失,仿佛方才的全数痛心与绝望不过是一场幻觉,“怎么算我都在牢狱中待了二十余日,问清楚些不算什么吧。”封尧静默片刻:“先皇身子本就抱恙,此次未能……”“这个理由,说说便算了。”叶绾绾仍旧紧盯着他,“封尧,你该知道,我想听的是真相。”她不过……想要让他亲口承认她的清白而已。“……”可是,封尧却沉默了。“呵……”叶绾绾低笑一声,缓步走到封尧身后,将他隐在宽袖下的手露了出来,果然看见了紧攥的拳。还有,他悬于腰间的王府令牌。“……”“封尧,你是不是以为,我很是痴傻?”她抬眸,反问。“……”“封尧,你是不是觉得,你亲自去大理寺牢狱将我提出来,为了我甘愿撒谎做了伪证,我便应当感恩戴德,对你三叩九拜?”封尧喉咙一紧。“还是说,你觉得我这样不知廉耻的落败商家女,如今竟还能有靖元王妃的位子可坐,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封尧终于看向她,望着她那双不生波澜的眸,心底陡然一阵惶恐:“我从未这般觉得……”他的声音越发艰涩。叶绾绾摇摇头:“先皇驾崩一事,和曲烟有关吧?”话落,她已收回抓着封尧的手,手中的令牌飞快隐在袖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