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封旭尧txt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一百七十五章 陪我饮一杯酒吧(第1页)

叶绾绾从未指望封尧能记得今日是她的诞辰。只是,她还是问了出来,许是……嫌自己的绝望的还不够彻底吧。而迎着她目光的封尧,神色仍旧平静从容,无一丝异样。他果然不记得。叶绾绾垂眸,掩去双目中寂灭下的光火,平静立于他跟前,好久,她方才轻轻吸了一口气,仰头道:“今日是我的诞辰。”“不可能。”几乎在她开口的瞬间,封尧启唇否认,“你诞辰分明……”话,却戛然而止。他猛地凝眉,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一扫而过……“封尧,我诞辰虽在二月十八大操大办,可我却是二月十二生的,你可要记得!”记忆中,有人对他说过这样一句话。那时是他的生辰,她送来了稀奇的宝物后,说了这句话,说完后,还抬眼殷切的看着他。那殷切的目光,与眼前女子幽深的目光逐渐重叠在一起,封尧怔然回神。叶绾绾仍旧安静站在他跟前,红唇慢启:“你果真不记得了。”她低语,神色间并无丝毫诧异。早就知道了,一向过目不忘的封尧,只是在关于她的事情上,刻意遗忘罢了。封尧紧锁眉心,想到今夜在集市上碰见的她与扶闲,良久,声音艰涩:“所以,今夜他陪你……”“嗙——嗙——”却在此刻,外面几声梆子声响起,紧接着隐隐约约的打更人叫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子时了。今日,已彻底过去。叶绾绾怔了怔,旋即缓缓后退一步,隔开了与封尧间的距离,而后勾唇轻笑一声,“其实你不记得也好,省的往后多一件烦心事。”她收到了爹留给她的礼物,听到了如意阁风华绝代的扶闲的祝福,尝到了芍药为她做的长寿面,也该知足了。“……”封尧并未言语,只目光沉沉盯着她。叶绾绾挑了挑眉,歪头朝他望着,声音微扬:“瞧我作甚?怎么,喜欢上我了?”她问的极为放肆。封尧闻言,几乎在瞬间偏转了目光,望向一旁。像是……无声否认般。“呵……”叶绾绾低笑一声,眨了眨眼睛,“封尧,一向过目不忘的你,独独在我身上,似乎什么都不记得。我一直在想,就算是养条狗,时日长了,也该知道它爱什么厌什么吧……”..“叶绾绾!”封尧声音隐怒,下刻声音低了下去,“我从未这般想过你……”“从未这般想过吗?”叶绾绾声音近乎呢喃,而后认真点点头,“也对,您心底怕是也无多余的地方用来想我。”“……”“封尧,你总是说我欲擒故纵,其实,你比我还要可恶,”叶绾绾隔着昏黄色的烛火,望着眼前人,“你说你厌我恼我,却在当初坠崖时救了我;你明明不喜欢我,却喝醉后找我讨要诞辰祝词;你说我不甚重要,却应下你父皇不登皇位……”叶绾绾本以为自己再心无波澜,可说起这些,眼眶还是泛起一丝濡湿:“封尧,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心?”每一次,她绝望时,他便会给一点点亮光。但是,他又总在她心中动摇之际,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谁才是占据他心之人!可封尧不回答她,他甚至偏首,连看她都不曾。“封尧,你为何不应我?”叶绾绾声音大了些,“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心,所以,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也无甚感……”“叶绾绾!”封尧喝止了她余下的话,下瞬却又揉了揉眉心,“你适可而止。”语气,很是不耐烦。叶绾绾呆了呆,脸色微白,却仍旧死死咬着下唇,如他所说,“适可而止”。不被爱的人,连骄纵撒泼的资格都没有!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平复着过激的心思,良久哑声道:“抱歉,我失态了。”话落,她已转身走到床榻旁,将压在枕下的诏书拿了出来,打开,递到封尧跟前。“这是何物?”封尧凝眉。“你想要的,也是……我欠你的。”叶绾绾垂眸。封尧最终缓缓接过,目光飞快自诏书上扫视一遍,而后神色大震,薄唇紧抿:“你这是何意?”立储密诏。封荣立他为储,上盖了传国玉玺。这明明是他所想要者,可是……却在听闻叶绾绾那番话时,心底莫名惊惶。什么叫……她欠他的?“当初,你为救我应下不登帝位,不论因为何故,你终是救了我,这也是我欠你的,”叶绾绾半眯了下眼睛,“如今,这立储的密诏给你,往后,你便能名正言顺的继承大统,你我二人……从此两不相欠。”两不相欠……封尧神色僵住,能得到这密诏,他心中该是欣喜的,可是为何……没有半丝欣喜,甚至,很是愤怒。愤怒于她此刻干净利落的说出“两不相欠”四字。“所以,你去找他求来了这份立储诏书?”封尧厉声问着。“没错。”“你欲何求?”“和离!”叶绾绾几乎毫无迟疑说出这二字。內寝之中,一片死寂。良久,封尧率先开口,声音很是沉静,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温柔:“什么?”他低语问道。叶绾绾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可是,她却已无半点心思,再琢磨他的情绪了,她垂眸,声音幽静:“今后,你便是名正言顺的王储,封尧,叶家的家财,你应该也全数收拢了吧,我对你也毫无用处了。与其往后相看两厌,不若给我一封和离书……”“绝无可能!”她的话并未说完,却已被封尧打断,声色俱厉,可说完却又眉眼惊惶,他目光左右游离后,补充道,“本王继承王储,便废妃休妻,天下人如何看本王?”他果真不应呢。叶绾绾望向一旁昏黄色的烛火:“不给便不给吧,”她缓缓走到桌旁,拿过一旁的酒坛,“那我便再另提一要求吧。”“……”封尧不语。叶绾绾静静将酒坛塞打开,酒香之气溢满內寝,她一手轻轻抚了抚坛壁,抬眼看向不远处一袭白衣的男子:“陪我饮一杯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