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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他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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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交锋(第1页)

尚书府内,孙氏急得来回踱步。都说母子连心,她总觉得今日女儿被召进宫是太后没安好心。那位主可是连自己的亲儿子都厌恶的,更别提对谁仁慈了。正焦心着呢,远处丫鬟的声音传了过来:“夫人,姑娘回来了!“这都黄昏了,再晚点就赶不上晚膳了。若晚膳后她还没回来,孙氏恐怕急得要去宫里找人了。迎面,崔云湄噙着笑扑过来:“娘,你猜我今日瞧见谁了。”瞧她这么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孙氏不禁敲了下她脑袋:“还笑呢,今日太后召你做什么了?”听到太后两个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做出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可怜巴巴望着孙氏道:“母亲!您花儿一般的女儿马上就快客死他乡了!”“怎么了,太后说什么了?”接着又唤身边的丫鬟去叫老爷:“你快去瞧瞧老爷在做什么,你去跟他说崔家马上就要完了,让他看着办吧。”可见,崔云湄爱夸张的毛病是遗传的。听闻女儿已经归家,崔闻渊立刻停笔。从书房出来后,他一路都不安宁。崔家如今势大,又是四大家族之首,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崔家,盯着他崔闻渊呢。他本是无意权势,可崔家毕竟是太后母族,岂是能全身而退的。狡兔死,走狗烹,要是上了一条船,没一个能摘得干净的。见女儿迟迟未归家,他本是想上书陛下,如若陛下不肯信崔家无意权势之争,那他便辞官回襄阳老家,带着一家老小远离朝堂纷争。太后势力如今逐渐式微,无非就是想用崔家牵制太子,逼迫太子和她同一阵营,而崔家便再也摘不干净了,在这场权利的斗争中终将会沦为陪葬品。“爹!”是崔云湄的声音将他思绪拉回。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前厅,看见女儿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他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你姑母都同你说什么了?”崔云湄叹了口气,一天里快把这辈子要叹的气都叹完了:“威胁我,若是不嫁太子就会被陛下送去和亲。想不到虽然母子二人不在一条心,但都不约而同地要加害我,难不成真成死局了。”“想不到如今我崔家竟是进退两难,陛下放着京都这么多贵女不选偏选我崔家女,摆明了是叫我崔家站队。如今的局势,已经退不得了。”崔闻渊没想到陛下会有意让崔家女和亲。当今圣上只有一女,尚在襁褓之中。蛮族屡次来犯,也不见圣上有起兵之意,和亲一事朝中早有议论。可没想到他竟会拿崔家开刀。孙氏听着父女俩的对话都快急死了,急得推搡了一把崔闻渊:“不可能我崔家如今就坐以待毙吧,像块肥肉一样任人宰割。”如今他在朝中正担着户部尚书一职,也是做到了正一品。若是此时提出辞官,以如今的局面来看,陛下怕是有了千万种理由拒绝他。“你容爹再好好想想,定有破局之法。”他若是想甩掉这个烫手山芋,需得找个人接管他的职位。此人在朝中根基不能太深,家室得尊贵,还得是绝对不会与崔家勾结之人。只有这样圣上才会相信崔家一片赤子之心。然而这样的人并不好找。孙氏可容不得再等一等了:“要不然咱们就说湄儿已经定了亲了,纵使陛下再如何无赖也不能抢人姻缘啊。”“荒唐!如今我们上哪去找这莫须有的亲家。”崔闻渊被孙氏吵得头疼:“罢了,你再容我想想。”说罢便要回书房。“哎!马上传晚膳了,你不吃啦?”“不吃了。”*被这么一闹,崔云湄也没了胃口。凑巧祖母身边的刘妈妈说静安堂传唤,崔云湄便也没留下来留晚膳,径直去了静安堂。屋内,老夫人正在盘佛珠,自老太爷走后,便留下了这样的习惯。“祖母慈安。”老夫人见崔云湄来了,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媏媏,今日之事你作何打算啊?”媏媏是她的乳名,是她刚出世时祖母取的,如今再听祖母唤自己,莫名觉得安心。“回祖母,孙女认为,家中无兄弟姐妹,爹娘只有我一个,此事反而好办。不如就撂挑子不干了,回襄阳老家好不痛快。”崔家旁支都在襄阳,而如今崔云湄并无兄弟,不用考虑仕途会不顺。顶多是退出朝堂,其他并无不好。老夫人见自家孙女竟想得如此通透,便笑笑道:“媏媏,近来我常会梦见你祖父,不如就说你病了,随我回襄阳走一趟吧。”崔云湄明白,此刻回襄阳乃是缓兵之计。太后那边就算再急也得等她从襄阳回来再说。她倒了一杯茶递给祖母,随后二人便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翌日清晨,马车已在府外备好。凡清给崔云湄备了几个箱子的行李。崔云湄带的丫鬟也不多,只带了凡清、凡荷两个一等女使。其一是,这两个丫鬟自崔云湄记事起便一直跟在身边,早已情同姐妹。其二便是,凡清性格活泼,带在身边可以逗个趣儿,解解闷儿。凡荷心思细腻,办事沉稳可靠,带着也安心些。为了不引人耳目,祖孙二人是从后门走的。孙氏跟着送到门口,看着女儿不禁泛起泪花,语重心长道:“儿啊,你等着爹娘给你想办法,你先跟着祖母回老家避一避,常给家里来信啊!”崔云湄汗颜,家母也太夸张了,这次避风头也顶多在襄阳待几个月便回来了,被她这么一说活脱脱像是这辈子也见不着了。“娘,你回吧,我会照顾好祖母和自己的。”说完行了个礼便扶着祖母上马车了。不知为何,明明是去“避难”的,可崔云湄心头却有种不详的预感。马车出了城门后一路向西,车内只有老夫人,刘妈妈和崔云湄三人。一路上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老夫人一个人在盘佛珠。黄昏已过,天色渐晚,距离驿站也还有好几里路。不知为何,天色越暗,崔云湄便越不敢懈怠,生怕发生点什么事来。车马驶进竹林,崔云湄掀开帘子,她记得过了这个竹林便是驿站了。前方果然能隐约看见昏黄的灯光。一般像这种过路驿站人都不多,可下车后崔云湄却发现一张木桌挤满了人。小二正在喂马,可只见马不见车,这些人的鞋边沾满了泥,虽是普通百姓穿着,可身后可都配着剑呢…马的主人是谁?这些人为何又围坐在这里?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接踵而来…这些人绝不是赶路的人,像是有什么目的,否则不会在她一下车便齐齐望着她。“凡清凡荷,你们去车里照顾祖母,叫她先不要下车,恐怕有诈。”崔云湄压低声音道。她也直直地望着他们,此刻她能确定这群人是向她来的。“阁下不妨出来一叙,云湄虽是女儿家,但也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她壮着胆子想逼出马的主人。太后昨日才见过她,才过去一日,不会着急出手。若不是太后的人,她暂且想不出谁这么心狠手辣,竟想直接除掉她。见对方迟迟没有动作,崔云湄紧绷着弦也不敢轻举妄动。“姑娘,剑。”只听马车里传来凡荷的声音,崔云湄回头便看见凡荷掀开帘子递了把剑出来。好丫头,崔云湄心道。这把剑是当初舅舅去北疆前给她的,虽然她只会些三脚猫功夫,但此刻拿在手里壮胆也是足够了。“阁下,怎的还怕我一个女子不成,还请速速现身!”说完,剑锋出鞘,竹林传来“窸窣”的声音,一袭青衣仿佛和身后的竹林融为一色,还未待崔云湄看清什么,脖梗忽然一凉。“好一个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