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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军牢(第1页)

萧锦璃醒来后,发觉自己躺在一片沾满污泥的干草之上,周围的空气阴冷潮湿,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气息。她微微一动,胸口传来一阵钻心的痛,让她瞬间清醒过来。前一刻经历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宫殿。在那里,她被人捂住口鼻,呼吸越来越困难,感觉空气被一点点抽离。她肚子里九个月大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危险,不安地躁动着。她的脸涨得通红,泪水从眼角滑落,想要呼救,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呜声。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挣扎逐渐变得无力,眼神也从惊恐变成了绝望。最后,在无尽的痛苦与悲哀中,失去了意识。她至死都睁着猩红的双眼看着他,那个她深爱不疑的丈夫,楚国的最高权力者。他为何要杀她,杀他们的孩子?“小姐,你就这么走了,你让小鱼怎么办?让卫家军怎么办?”一旁传来小姑娘撕心裂肺的哭声,将她拉回现实。“都尉!一路走好!”小鱼身后,二十九名卫家军身着残破的战甲,浑身是伤,脸上满是悲愤与沉痛,他们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垂首为他们曾经敬仰的女将卫锦璃默哀。失去主心骨的他们,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萧锦璃想要起身,感觉自己似乎躺了许久,身体有些僵硬,她习惯性地抬手去扶孕肚,发现自己的腹部平坦坦一片,低头去看,只见她一身铠甲,胸口中箭,没有孕肚。这身体不是她的。她拿起腰间的军牌一看,上面刻着卫锦璃三个大字。这是卫锦璃的身体,她在卫锦璃的身体里。所以,她真的被楚凌轩捂死了?卫锦璃呢?也死了吗?萧锦璃的脑海中浮现出她对原主卫锦璃的回忆。卫锦璃,文墨不通的楚国大将军之女,骁勇善战,常年驻守楚国北境,十六岁便任职烽寒堡都尉。即便军职加身,在京中那些闺阁千金的眼中,她仍是粗鄙不堪的存在。那些养在深闺的女子们,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为傲,对卫锦璃这样征战沙场的女子充满不屑。曾几何时,卫锦璃因为名字与她相同,还被她们拿来与她这个京城第一才女比较,拉踩嘲讽。当年,萧锦璃尚未出阁,听闻这些风言风语后,出于对卫锦璃征伐沙场魄力的欣赏,以及对她武学造诣的佩服,亲自登门致歉。不料竟被卫锦璃拒之门外,此事一出,众人更是夸赞她这个丞相千金做事周全,贬低大将军教女无方,毫无气度。如今,她从卫锦璃的记忆中得知,当年卫锦璃没见她,是因为那日她正好要领军出征,军令紧急,她根本没有时间见自己。萧锦璃的心微微一动,仿佛看到了那个英姿飒爽的少女,接到军令后,毫不犹豫地翻身上马,奔赴战场,将世人对她的误解与非议抛在身后。“咳咳~”她突然嗓子干痒,忍不住咳嗽两声,丫鬟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萧锦璃。手下众人亦纷纷抬头,眼中满是惊喜。萧锦璃缓缓坐起身来,看着眼前的卫家军,从卫锦璃的记忆中得知他们已被韩国太子韩安民俘虏到了韩国都城金陵,这里正是关押他们的军牢。她面色惨白,低头看着胸口那支深深扎入的羽箭。大概就是这一箭,要了卫锦璃的命。箭尾随着她粗重的呼吸微微颤动,带来阵阵钻心的疼痛,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抬起颤抖的双手,紧紧握住那支箭杆。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撕扯着神经,疼痛如潮水般袭来,让她几欲昏厥。她紧紧咬住下唇,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折。只听“咔嚓”一声,箭杆在她手中折断,那一瞬间,仿佛有万道雷霆在她体内炸响。她痛苦地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嘴角溢出一缕鲜血。然而,她的眼神依旧坚定,没有丝毫退缩。她想,定是老天爷可怜她,将她的灵魂放入卫锦璃的身体,给她重活一次的机会。她不想再死一次,她必须好好活着,为自己、为她的孩子报仇。小鱼拿出手帕,为她擦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随后又连忙去堵住她胸口处汩汩流出的鲜血。“小姐,你流了好多血,这可如何是好?呜呜~”她一边擦拭,一边流泪,心疼得将要窒息。萧锦璃一只手按住自己的伤口,一只手扶住小鱼,用力站了起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无与伦比的坚定与果敢。她要用卫锦璃的身份活下去,她要走出韩国军牢,她要走到楚凌轩面前,亲手杀了他。“弟兄们,我还活着,相信我,我们一定能离开这里,回到烽寒堡,回到卫家军。”她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如同洪钟一般在众人心中响起。在这绝望的军牢中,她摇摇欲坠的身姿仿佛一道希望的曙光,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韩国东宫,太子书房。韩安民身着一袭暗纹黑袍,身姿挺拔如松。他的面庞轮廓分明,剑眉斜飞入鬓,眼眸深邃如寒潭。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抿着,透露出一丝冷峻。此刻,他微微蹙着眉头,神色凝重地看着狱卒双手奉上的血书,冲身旁的侍卫微微点头。侍卫上前拿起血书,清了清嗓子,念道:“二月春风拂柳丝,弟贤兄德各有时。借得外力非长计,兵动干戈祸乱滋。楚地风云多变幻,国之安稳应深思。”侍卫念完后一头雾水,脸上尽是茫然。“殿下,这血书上的诗不知所云何物,属下实在揣摩不透。”韩安民亦是一副困惑不解的神情,他微微眯起双眸,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之中。侍卫心存疑虑,向狱卒再次确认道:“你说此信是楚国大将军之女卫锦璃亲手所写,让你务必亲自交到殿下手里?”狱卒连忙点头应道:“是,正是如此。”韩安民瞥向狱卒腰间那枚与他身份极不相符的玉佩,微微蹙起眉头,沉声道:“你传送血书有功,到账房领赏,回去记得把玉佩归还卫锦璃。”狱卒没料到自己与萧锦璃的交易竟被太子一眼识破,他惊慌失措地扯下腰间玉佩,一边磕头认错,一边感谢太子赏赐。狱卒走后,侍卫陆离将血书摊开在韩安民的长案上。韩安民紧紧盯着血书,反复看了几遍。突然,他眼神一亮,发现了诗中玄机。二弟借兵楚国。原是一首藏头诗。他面色凝重,起身走到烛台边,将血书缓缓凑近燃烧的蜡烛,火苗舔舐着血书的边缘,很快将其吞噬。“从楚国传来的密信称,楚国大将军之女卫锦璃文墨不通,唯擅舞刀弄枪。如今看来,要么是她有意藏拙,要么是楚国皇帝故意掩人耳目,想来个出奇制胜。”韩安民沉声道。陆离站在一旁,神色紧张地问:“殿下,这血书里写的究竟是何意思?竟让你对卫锦璃做出如此高的评价?”韩安民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道:“此事你无需知晓。”陆离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是恭敬地应道:“是,殿下。”“这个卫锦璃绝非常人,去,将卫家军放出军牢,送到楚国使馆好生安顿。”韩安民吩咐。陆离拱手,“遵命,属下这就去办。”陆离走后,韩安民坐回原位,目光深邃地盯着烛火。皇子争权,在皇家如同家常便饭,他那二弟野心勃勃,他岂会不知,只是他没想到他竟敢向楚国借兵。如此说来,他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他罔顾父子亲情,不念及手足情义,他却不能如此。他该如何破解此局。他的目光落向烧成灰烬的血书,或许这个卫锦璃正是他解开困局的关键。“来人!将本宫的御医带去医治卫锦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