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三十九章 宁叫我负天下人!(第1页)
公孙太后匆匆来到了太极宫,见到了阿嗣。见母亲脸色不对,阿嗣急忙从龙椅上起来,“母后,您怎么来了。““我为什么来,你不清楚吗?”公孙太后怒声道:“这件事本来就是咱们做错了,你父皇替你背锅,你不认错也就罢了。眼下还想擅自开战,你可知道那会有什么后果?你大哥闲赋在家,三个辅佐大臣齐齐请辞,这都没能让你醒悟过来。你还问我来做什么?我怕我再不来,祖宗基业就要败在你的手里了!”公孙太后极少训斥阿嗣,在阿嗣的印象中,母亲从来都是温和慈善的人。“母后,家国大事......”“家国大事我管不了,我只问你一句,我这个娘亲能不能管你?”阿嗣无奈的点头,“孩儿发肤,受之父母,自然能管!”“既然能管,那你就给我听着!”公孙太后道:“自古以来,行兵事,都要名正言顺,连我这个女子都明白。你眼下理亏在先,还要擅自出兵去围了大明的鸿胪馆。不论秦双双,当论国与国之间的交际,你便错了。你是怎么活过来的,你心里不清楚?外人说你忘恩负义,你如何说?你以为大明是那等小国,可以让你随便欺凌?还是说,你以为你姐夫,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情理你都不占上风,你说,你拿什么去打这一仗?若赢了还好,若输了,你想过后果吗?你想生生气死你父皇?你将百姓置于何地?你当初可是口口声声说,要做一个好皇帝。现在你做成什么样了?你多傲气啊,你祖父,你父亲,哪一个不是雄才大略的君主,可他们又何曾没有为了大局忍气吞声。你不行,你咽不下这口气。你看看你这样子,活脱脱就像是一个不长进的勋贵二代,挥霍着祖辈,父辈积攒下的资产。眼下你还能挥霍,可当你有一天,在无资本可以挥霍的时候。在无人愿意助你的时候,那才是真的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阿嗣被说的面红耳赤,心中不忿到了极致,“难道我做错了吗?母后,你让我学姐夫,让我要对姐夫好,可姐夫是怎么做的?他是叛逆,是叛逆啊。我知道,你这个女婿很好,是你的依仗。可百年之后,只有儿子给母亲上坟,你可见过女婿天天往丈母娘的坟地跑?”公孙太后一愣,旋即被气得浑身发抖,“你说什么?”“输也好,赢也罢,再说了,我们不一定会输,纵然打空国库,我也要让大明日后不敢再大声跟我说话!大国的尊严,不是靠施舍来的。我知道,现在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都觉得,我这种做法,是将大乾江山至于不顾,是一时冲动的决定。可母亲,我想这一天已经想了很久很久了。父皇的耻辱,亦是我的耻辱。叛逆堂而皇之的高居庙堂,执掌大义,这难道不是我等的悲哀?偏偏我们还不能对他怎么办。他们时不时的恫吓,时不时的施舍一些好处,便想让咱们感恩戴德,休想!若我立老三当太子,几十年后,大乾便是姓秦的。说我狭隘也好,说我自私也罢。可这些我不敢赌啊。所有压力都在我一个人的身上,谁曾为我考虑过?既然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这一刀,让我自己来抽。秦墨觉得,这世界应该在他的设想下运转。我偏不。我也知道,那些人惧怕他到了骨子里。可是我不怕!我要抽掉他们的胆怯,要让大乾的血气重新回到我们的身体。我大乾才是当世最伟大的国家。大明,不过是一个窃贼而已!纵然天下人都说我忘恩负义,是个白眼狼,那又如何?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此时阿嗣越发的激动,说到这里,他冲到公孙太后的面前,“母亲,当初白虎门,若是没有你跟父亲的决绝,可曾有今日?大伯能放过咱们一家吗?今日还有我站在这里吗?当初,所有人都反对出兵打南番,秦墨一力承担,打回了九曲之地,迎会了靖安姑姑,成全了他的千古美名,谁能想到?今日,我出兵迎战,是非成败,自有后人说。可我,不后悔!若有一日,我输了,我会用我的办法,去解决。您不用多虑。”公孙太后哑口无言,她了解阿嗣,知道他脾气很倔,从某种程度来说,他跟李世隆是同一种人,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就算你要打,也要顾忌一下你的父皇,你父皇在之前,我不希望你......”阿嗣打断了她,“母亲,我就是想让父皇看看,我是如何将他身上的屈辱洗刷的。天可汗的名头,是不能有污点的。父皇忍气吞声,方有今日纵横一世的天可汗。到了晚年,我这个儿子,又怎么忍心让他名声受辱呢?”公孙太后如鲠在喉,看着早就比自己高大的儿子,寂寥的道:“你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我这个当母亲的人,说不过你。只是望你不要后悔,正如你说的,一将功成万骨枯。我希望你赢,若你输了,左右不过是将家产败光而已。”言罢,公孙太后转身便走,“这件事不要让你父皇知道。”阿嗣看着母亲的背影,恭敬的道:“恭送母后!”等公孙太后的背影彻底消失,阿嗣深吸口气,他彷徨过,畏惧过,无数次在夜里醒来,都被大明的威胁吓得睡不着觉。那一刻,他终于明白,皇帝为何被称为孤家寡人。他知道,自己若输了将成为独夫。但是那又如何?若自己赢了,他将成为比肩父亲的存在。“秦墨,这是我与你之间的战争,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战之中。”阿嗣心里这么想,随即对宫人道:“让衡王速速围了大明鸿胪馆,若有违抗者,杀无赦!”这肃杀的声音,让宫内所有人都遍体生寒。他们知道,真正的风暴,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