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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女帝家吃软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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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夜遇吹箫女(第1页)

玉带河畔幽静、寂寥,河水静静的流淌,一个人影都没有,月光宛如一位绝丽仙子洒向人间的一瞥,给大地渲染成清冷的色调,轻风拂过水面,吹起层层波纹,带着清凉的水汽吹到易凌的脸上,不知何处隐隐传来箫声,细腻如丝,似与微风低语,箫声中淡淡的忧伤如泣如诉,清雅的曲子如梦如幻,与眼前的风月浑然天成。易凌随性漫步而行,赏风,赏月,赏萧,赏人间清景,只觉此中妙处难以言说,一切杂尘俗念,尽皆一扫而空,却又忍不住轻叹一声。此时此刻,若有醇香美酒为饮,绝色佳人为伴,举杯邀月,红袖伴舞,方为人生一大快事。只不过,易凌对于伴随左右的女子可谓极度挑剔,心目中的那个佳人,须有上官凤舞的容貌,苏绾儿的温婉,九儿的乖巧,诸德齐备,方为完美。此种美人可谓万中无一,天下又何处可寻?似是心有灵犀,箫声忽然变得低回婉转,似是倾诉着无尽愁绪,易凌的心境受其感染,顿时勾起对蓝星的思念,也不知今生今世还能不能再回去看一眼,忍不住长长叹息一声。慢慢的拐过一道河弯,跨过一道小石桥,箫声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如清风拂过,轻轻的摇曳在耳边。又如远山含烟,云雾缭绕,朦朦胧胧不染一丝尘埃。易凌忽然对吹箫之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是一个怎样的人物,才能吹奏出如此天籁?循着箫声穿过一片竹林,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小亭翼然临于水上,一道纤细柔美的人影端坐于亭中,白衣袅袅,长发飘飘,宛如画中仙子。情不自禁的,易凌轻轻走过去,在亭外站住脚步。微微闭上眼睛,全身心投入到箫声之中,默默倾听着那幽幽的诉说。仿佛,听到了一个敏感而细腻的灵魂,在无尽的深情与哀伤之中,寻找着一份内心深处的宁静与空灵。“她也是孤独一人啊,箫声如此凄婉,天涯沦落,不知伤心几许。”天地之间是那么的寂寥,寂寥的仿佛只剩下两个人。易凌听了一会,缓缓睁开眼睛,轻轻向前,脚步轻柔而缓慢,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踩碎了这空灵的萧中之梦。吹箫女子宛如遗世独立的仙子,与这清幽景致融为一体,她的神态、动作,箫声的节奏、气息,没有一丝变化,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不速之客。缓缓转到吹箫女子的正面,易凌看清了她的面容,蓦然一惊,接着心中一痛。吹萧之人红唇如梦,肌肤胜雪,纤纤葱指持着一管碧绿的玉箫,姿态优雅、从容,幽幽箫声宛如清泉,从她的唇边指间潺潺流淌而出。只是,她的双眼被一条白绫给蒙住了,完全看不见外面。按照大周习俗,女子头上出现任何白色的装饰,不论布条还是首饰,或是白花,都被认为极为不祥,会遭到所有人的唾弃。就算眼瞎之人也只会用黑布蒙眼,绝不会使用白布。而眼前此女却是用雪白的白绫蒙着眼睛。那只能说明:她是一个眼瞎的不祥之人。箫声悠悠,缠绵中带有无尽的诉说,蒙着眼睛的吹箫女子对身外一切毫无所觉,宛如遗世独立的幽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易凌在心底深深一声叹息。感觉自己已经听懂了这凄婉与柔弱的天籁萧音。看着那娴静淡雅的容颜,听着低沉婉转的箫声,易凌忽然兴起了一阵冲动,“把她画下来!这正是天地间最完美的构图!”说干就干,易凌毫不犹豫的在小亭栏杆坐下来,侧面对着吹箫女子,接着从怀中取出松针小笔和画纸,将所有精神全部集中于双眼,开始对女子进行细致入微的观察。从脚面、裙摆的褶皱、玉箫的形状、飘扬的发丝、颤动的红唇……从下到上无一遗漏,全部仔仔细细的刻入心中,并在脑海中迅速构成最完美的画面。他没注意到,吹箫女子虽然蒙着眼睛,却好像能看穿白绫似的,臻首往易凌方向微微侧了一下,纤纤十指微微一紧,黛眉微微一扬,一股凌厉的杀意突然涌现出来,于无形之中弥漫在小亭的每一个角落,周遭空气都为之一凛。易凌对此毫无所觉。凝神闭目,深深呼吸,在脑海中将整幅构图描绘完成,随后猛一睁眼,眸中闪烁着创作的激情,提起松针小笔就专注的开始了绘画。超级写实主义绘画虽然极度细微繁复,但易凌的每一笔、每一划都已在心中预演到最完美的状态,此时的易凌专注而纯粹,笔下生风,其挥毫之节奏与箫声之韵律,竟有渐渐相合之感。白衣女子仿佛怔了怔,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波动,杀意无声无息的隐去。箫声悄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由孤傲清高的独奏,渐渐与易凌的笔意和谐的融为一体。不知不觉中,易凌已全然沉浸在笔下的世界里,心境与箫声共鸣,色彩与光影共舞,箫音如流淌的画,画如宁静的音符,笔蕴千钧之力,而落笔细腻如箫音般缠绵温柔。这一刻,整个世界都为之静谧,只剩这一箫一笔共绘永恒。不知过了多久,易凌轻轻收笔。拿起画纸,吹干墨迹,仔细的看了看。忍不住自己也深深震撼了一下。这应该算是他两世为人最巅峰的成就了,做梦到没想到,一幅画竟然能画出如此梦幻般的境界。恐怕就算前世的冷君大师亲至,看到此画也只能长叹一声望尘莫及。易凌缓缓站起来,轻轻走到吹箫女子身前。白绫蒙眼,娴静淡雅,箫声依然悠悠扬扬。女子似是吹的入神,察觉不到身前有人,端坐着一动不动。易凌用最轻柔的动作,将那幅画放在她并拢的双腿之上。随后用最轻柔的步子,悄然退出亭外,迎着微凉的夜风,踏着清冷的月色,扬长而去。箫音在夜空中袅袅飘扬,一直送他远去。良久之后,箫声渐歇。吹箫女子缓缓收起碧箫,伸手掀开白绫,露出一双明媚动人的美眸。眼波流转,垂首去看双腿上的那幅画。霎时,娴静温婉的容颜猛然震撼了一下,红唇微颤,双眸中陡然放出不可置信的光芒。这是我吗?这是人所能画出来的吗?竟然如此之像,如此之细,细腻到足以触动人心最柔软的部分。唯一的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易凌没有画出蒙眼的白绫,为了心目中的完美,而凭自己的想象为她画上了一双眉毛和一双眼睛。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眉目间似含有无尽哀愁,正与幽怨的箫声完美契合。怔怔的看着这幅画,女子的心弦剧烈的波动起来,再细看,画像下面还有一行小字: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他,竟然好像比我自己还要懂我……女子的双眼渐渐变得迷离,两行清泪缓缓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