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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爱与救赎(第1页)

贺奕安的话就像是在温欲晚的心中埋下了一颗雷。返回汀澜府的路上谁都没再说话。到家时陈姐已经准备好了饭菜。饭桌上全是温欲晚爱吃的,她却没什么胃口,如果不是晚上要守夜,还得应付那些旁系亲属,她可能都不怎么动筷子。她心中隐隐觉得,贺奕安会和她说一些超出她认知范围的事。从那条突如其来的短信之后,贺庭舟就发觉温欲晚一直都心神不定。他夹了块鲜嫩的牛腩放在温欲晚的小碗里,“多吃点,山庄里没备菜。”温欲晚瞥了眼,把那块肉拨到一边,又扒拉了两口米饭,就放下了筷子,“吃饱了,我先上去换衣服了。”贺庭舟看着还剩下的大半碗米饭,对陈姐说,“做两块三明治打包起来。”回到卧室,床上摆放着早已准备的衣服。温欲晚的确没有适合出席葬礼的衣服,打开包装袋,里面是纯黑色的套装裙。等她换好以后,找了个帆布包简单地收拾一些洗漱用品。说是守夜,她作为孙媳是不需要守整夜的,今晚得住在山庄,贴身的东西得先准备好。她蹲在换衣间翻找内衣裤时,贺庭舟进来了。温欲晚回头的时候,他刚脱掉上衣。男人的背部宽阔厚实,紧实的肌肉线条流畅没有半点赘余,脊骨形成一条很深的沟壑一路向下蔓延。颇为扎眼的是,他的腰间有一片面积很大的纹身。图案是经过改良的,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十字架的背后蔓延出黑色羽翅,耷拉着脑袋的中世纪男人不着寸缕地被钉在上面,黑色蟒蛇缠绕着他的两条腿。那张开的黑色翅膀几乎从他的左腰蔓延到了右腰,刻画得栩栩如生,每一根羽毛的轮廓都清晰可见。这是温欲晚第一次看到。谁能想到这个高冷寡情的男人还会有这么野性的一面。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象征着爱与救赎。贺庭舟为什么会纹这个图案?她好奇地伸出手摸了一下,男人的身体僵了一瞬。“你还有纹身?”“在国外纹的。”说完,他快速的套上黑色衬衫,转过身,一边系扣子一边问,“你东西都收拾好了?”温欲晚在国外旅游的时候也曾动过心去纹身,结果刚走进纹身店就听到一阵鬼哭狼嚎,极度怕疼的她瞬间打了退堂鼓。以前顾琮叛逆期纹身的时候她还去旁观过,只是在手臂内侧纹了串很小的英文字母,他都疼得龇牙咧嘴,更别说像贺庭舟这么大面积的纹身了。肯定得疼死。“你怎么会纹这么大一片?”温欲晚好奇地想掀开他衣服仔细看看,手刚碰到他的衣角,就被他摁住。“温欲晚,你要是主动招惹我,我可没什么定力。”贺庭舟捏住她的手腕,身体往前压了点,半眯着眸子注视着她。一句话让温欲晚收起了所有好奇心,甩开他的手,提着帆布包离开了换衣间。看她出去了,贺庭舟掀起衣服,抚摸着那块纹身。设计立体的翅膀不过是为了掩盖皮肤上的那丑陋的伤痕而已。……车子抵达山庄时,之前空荡荡的停车场现在已经被挂着各地牌照的豪车给塞满了。看样子旁系的人都到了。贺老爷子有两个弟弟,前几年都相继过世了。他们平均都有三四个孩子,之后成家立业,更是子孙满堂。管家周叔一直在门口等着,看见贺庭舟和温欲晚,恭敬地迎上来,挥挥手让佣人接过贺庭舟手里的行李。“二少爷,二房和三房的人都到正厅了,就差您了。”贺庭舟微微颔首,抬起臂弯看向一旁的女人。温欲晚顺势挽上他,两人携手往大厅的方向走去。离着大厅还有几步时,就能听见里面哀伤的抽泣声。两人一走进去就引来众人的瞩目。温欲晚打眼扫过去,长桌两侧足足有二十几号人,婚礼的时候她基本都见过,但大多都叫不上名字。贺云廷一家坐在右侧上座,她和贺奕安对了个眼神,彼此微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贺庭舟带着温欲晚坐在贺云廷的对面。“咳…现在人都来齐了,”贺云廷清了清嗓子,起身讲话,“按照贺家的规矩,今夜大家以家庭为单位需要轮流守夜,女人小孩只需守一个小时即可,具体的时间安排会由周管家通知各位。”“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尽管提出来。”话音刚落,坐在贺云廷下方的男人嗤笑了一声,“大爷爷不在了,现在贺家到底是云廷哥说了算呢?还是庭舟说了算啊?”说话的人是三房的,他和贺云廷是同辈,是西南分公司的负责人,这两年业绩做得很好,算是旁系亲属里最得势的了。温欲晚观察着贺庭舟的表情。他从走进正厅就没说过一句话,表情冷淡疏离,似乎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小五!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贺云廷厉声呵斥,余光掠过贺庭舟,带着明显的试探。被叫小五的男人很不服气,一拍桌子站起来,“我是贺家人,这怎么和我没关系?”当着众人的面就如此让贺云廷下不来台,他也有些沉不住气,“至少现在,我是老爷子的长孙,注意你和我说话的态度!”另外一个卷发男也站了起来,毫不客气地开口,“贺云廷,你有什么资格在这指手画脚?老爷子在的时候给你三份薄面,你还真把自己当大哥了?”“你们三房的人是想集体造反吗?”贺云廷年纪不小了,被两人集火攻击,脸色铁青,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小五和卷发男飞速的对视一眼,鄙夷地笑着说,“贺云廷,就算我们造反又如何?老爷子不在了,现在要改朝换代,贺氏的资源也该重新整合了。”说罢,小五看向对面二房的人,开口便是讥讽,“像他们这种能力低下的人,凭什么拿着集团的分红混吃等死?”二房的人被当面羞辱,哪还能忍得了,哗啦啦站起来一排人,脸红脖子粗地反驳他。局势逐渐变得混乱,唯有贺庭舟处变不惊。